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情种(11)

你愿不愿意爱我?


珊莎借着深夜的烛火,盯着提利昂熟睡的侧脸。或者说,大部分的后脑勺。平日里,他的脑袋在不成比例的矮小身躯上显得大得奇怪。或者是因为俯视他的缘故。不过当他把脸埋在枕头里,金发曲卷起来的时候,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脑袋罢了。


提利昂在梦中转过头来。好吧,她想。一个丑陋的脑袋。看着提利昂的脸,她感到一阵奇怪的放松。我还有什么好紧张的?还有什么好失去的?


要是他现在醒来怎么办?要是他现在睁开眼发现在我盯着他怎么办?


珊莎不在乎。那我就告诉他,我觉得他英俊,觉得他散发着魅力,说我爱他。男人都爱听什么,我就说什么。


母亲从来不夸父亲英俊。但珊莎知道对母亲来说,世上再没有比父亲更英俊的男人。母亲从不说爱,她的爱却是真的。君临没有女子的真心。只有谎言和背叛。欺骗,欺骗,欺骗。


“不要。”


她的丈夫在动了动嘴唇。这不明智呢,大人。珊莎看着提利昂的眉头越皱越紧。哪怕是梦话,也会被红堡里别人听去。


“泰莎,泰莎,不要。”


泰莎?这是他情妇的名字吗?珊莎不由得屏住呼吸,想要听得更清楚。然而丈夫的呼吸越发局促,额头上渗出些虚汗来。他在被子里摆动手脚,像在挣扎着要逃出什么捆绑一样。


“别。别!退后!”他突然一声大喊,珊莎隔着被子都能感受到丈夫的动作。“放开她,放开她,求求你们,听我——”他好像突然被噎住了,然后是剧烈的喘息,喘息,喘息。他猛地张开嘴,像是空气不够吸入,一种珊莎从没见过的恐惧一瞬间布满了扭曲的脸庞。“求——”


“提利昂。”


她不由得叫出了声,叫的是他的名字。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声。她想起了自己的一个梦,一把凭空飘着的剑砍掉了父亲的头。


喘息,喘息,喘息,喘息,她的丈夫翻了个身,脸正对着她。他抓住被单,手指短小却像鹰爪一样有力。


“提利昂。”


“求求你们。”他的声音好奇怪,像在哭一样,好像小瑞肯摔了一跤。接着是一声真实的啜泣,然后他忽然再次全身紧绷。“父亲,父亲——”


“提利昂!”


她的手不知怎么,搭在了他的肩上。


他的眼皮忽然放松,眼珠的转动慢了下来,似乎在犹豫,随后他抬了抬眼皮。蜡烛还在烧,久久地烧着,他看起来很疑惑,脑袋陷进枕头,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,半睁半闭着眼睛。接着他看向她的手。


“史塔克小姐?”


他的嗓音好哑。她有些拿不定主意。我叫醒了他,然后呢?现在我该干什么?


“你做噩梦了,大人。”


他还在喘息,那个梦显然还在盘旋。她意识到他此时说不出话。不管泰莎是谁,他已经失去她了。


“没关系,大人。你没吵醒我。”


他有些颤抖,咽下一口唾沫。他看着她的手,用鼻子喘气,似乎想说什么,那个梦堵住他的喉咙。她把手按在他肩上,像安慰摔倒的瑞肯,准备轻轻拍他。然而她觉得还是先询问一下为好。


“要我拿开手吗,大人?”


他的脑袋左右摇晃了一下,或者说,抽搐。珊莎把这当成了回答:不。


她太了解噩梦了,那是她的老朋友,每晚必定前来拜访。她已经学会了与自己的噩梦相处,可她还不了解提利昂的梦。她只能猜测,那是一个他失去的人。


她向他挪去,摊开一只胳膊。她本想去拍丈夫的肩膀,提利昂却靠了过来。珊莎本能地想要后退,可这次她命令自己忍住了。我不能后退,他不会喜欢的。


靠近你的丈夫,就像父亲和母亲那样。鬼使神差,她竟将提利昂搂进了怀中。她感受到他僵硬的脖子和和肩膀慢慢放松下来。这个姿势,她回忆父母的样子。父亲大概没有我这么僵硬吧。


她不知道提利昂在想什么。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名字。


泰莎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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