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猎狗与玫瑰(9)

她的嘴唇。她的嘴唇在我的嘴唇上。


玫瑰还在他手里。另一只空空荡荡的手无处安放。他被收走了长剑,现在他不再是猎狗了。他是无助的小男孩儿,不知所措。面前人的呼吸温暖,他不敢动弹。


桑铎克里冈成了一尊雕像,一尊冰封的雕像,一半想要向前冲,一半想要向后缩,于是他定在原地。他要的寒冷也在,他要的温暖也在。覆盖着他双眼的手滑下了他的脸颊。他闭着眼。他烧伤的脸上没有敏感的触觉,他几乎感受不到她的指尖。


她接着凑近。她的嘴唇似乎生气了,加了一丝力道。他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里的玫瑰。尖刺。他的指头碰到了尖刺。他该怎么做?他 过的 女不计其数。他从来没吻过。血比女人的嘴唇更让他兴奋。可她不依不饶。


该死的。他张了张嘴,她的舌尖立刻滑了进去。舌尖碰到牙齿,似乎在等他回应。


他感觉自己无比虚弱,伤疤。火烧过的脸从内到外地发烫。吐舌头的狗。他想到,被热着的狗会吐舌头,不是么?她吻了我,她想要我,不是么?她想要我,我总可以上她了,不是吗?


我在干什么?他终于意识到。北境女王在亲吻他,她的手捧着他的脸。他突然感到一阵气短。猛地吸进一口气,他向后退去,双腿软绵绵的。他在跌坐在地上和摇晃着站起来之间挣扎,最终跌了下去,又有些过快地腾地站了起来,仿佛地毯烫了他的手。


“别动!”女王探身向前,明显地表现出走向他的趋势。“停下,别他妈动,我说别动!”他伸手去够佩剑抓了个空,这才想起见女王时不能佩戴武器。


没了剑,我就像没牙的狗。我还有什么用?连小小鸟儿都不会听他的话。她站了起来,书从她手间滑倒沙发扶手上。又是深色的裙子,她似乎再也不穿浅色的衣服了。他还记得小小鸟儿穿粉色的样子。


“我什么都不懂的时候,什么都能吓到我,桑铎。”他渐渐无处可退,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岩石。“乔佛里也能,瑟曦也能,连月童的笑话都能吓着我。你也能。你还指望什么呢?”她步步逼近,桑铎想起黑水河上扑面而来,烧向他的野火。那时该死的侏儒替我帅军,而我逃去梅葛楼将匕首抵在她的喉咙。如今我逃到哪去?谁替我挡住她的火呢,见鬼的,该死的七神?


“现在我见过了异鬼,没有异鬼可怕的,通通吓不到我。”她的指甲。桑铎头一次注意到她的指甲。粉红,透明。她身上的哪儿都该死的精巧,像他妈珍珠似的。


他不知道她是怎么走过来的,只知道她站在他面前了。她的手指伸向他,轻轻一钩......顺走了他手里的花儿。花瓣半开不开,下一瞬间,又回到了他手里。


“我的花瓶是空的,爵士,今天晚上,我希望花瓶里有一朵玫瑰。”


妈的,女王想要我的命。温度退散,她走出了房间。


我得走。他跌跌撞撞逃出门去的时候就想到。我得走,现在就走,哪怕没有马,我得用两条腿跑出北境。他慌不择路,拐弯时狠狠撞到一个侍从,对方连同手里的托盘乒哩乓啷摔在地上。“午餐!女王的午餐!”他慌里慌张地叫了起来。好嘛,女王陛下,我不仅逃离了临冬城,临走时还让你没有午饭吃了。


楼梯。楼梯太多了。盔甲叮当作响,他只嫌自己跑的不够快。不行,不行,不行,不行。她是玫瑰,我是泥巴,是丧家的狗,我不能,不能。他气喘吁吁,胸口一阵阵刺痛。逃,逃,逃。桑铎克里冈忘了自己的佩剑,随它去,谁在乎一把剑?


他接着跑,到了马厩门口,已经认识他的马房小弟给他开了门。“漂亮的花儿。”他懒洋洋地说。“知道吗,咱们的女王也种花儿呢。我老婆说看见她亲手搭建水晶花房。她说咱们的女王最爱那几朵宝贝冬玫瑰了。”他瞟了一眼桑铎手里的花。“我说真的,老兄,你这花儿说不准比女王种的好看。”


桑铎僵硬地立在马房门口,他看向手里的玫瑰。


他一言不发扭头往回走。妈的,疯了,我真是疯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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