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猎狗与玫瑰(4)

北境女王翻身上马,人群开出一条道路。她的两侧,北境人纷纷低头向她致意。他们是怕她,还是爱她?或者两者兼有?

 

女王的队伍穿过人群,从桑铎眼前经过。他弯下腰学着北方人向女王行礼,怔怔地盯着她坐骑打了铁掌的蹄子,看着它们踢踏踢踏地淌过被雪水和成泥浆的道路。不知道她有没有施舍给我一道目光。

 

或许我会不辞而别,桑铎想,我用不着去见女王,我只需要一把剑,就能随便从哪个北方佬那里抢一匹马,只要它能把我驮出北境。问题这不就解决了?

 

不,这什么都没解决。妈的,重要的不是离不离开北境。是去见一面北境的女王,最后一次。从此他再用不着骗自己说着“我不想见她”“我不在乎她”。桑铎要去画一个句号。一个他又期待又想避免的句号。曾经他有难么多时间见她,可桑铎却躲躲闪闪。现在离别将至,他反而什么都不怕了。猎狗忽然变得像个孩子一样任性。我不在乎。我要去见她一面,谁也别想拦住我。

 

我不在乎,我要去见她。直到晚餐的邀请函送到他手上,这个念头还是挥之不去。北境女王珊莎史塔克邀请您共进晚餐。北境女王珊莎史塔克邀请您共进晚餐。后面跟着详细的时间和地点。这他妈什么意思?北境女王。小小鸟。现在轮到你来施舍我面包和盐了,嗯?

 

至少用不着他来下定决心了。这也不错,不是吗?桑铎去赴约之前想到。这下我名正言顺,可以顶着一张“嘿我依照您的命令来了,女王陛下可还满意”的嘲笑表情,将他的一切理由和情绪藏在后头。是的,由她提出来的见面让一切都简单了很多。

 

只是她为什么想要见我?

 

桑铎的衣服是临冬城的裁缝准备的。毕竟猎狗并没有适合穿着共进晚餐的衣服。说实在的,他并不太想脱下铠甲。但在北境女王的餐厅里,一身戎装显然不和礼仪。小小鸟和她该死的礼貌。桑铎在餐厅门口卸下佩剑。没有了剑,我拿什么保护你呢,小小鸟?

 珊莎史塔克坐在长桌的一侧。本该属于她的主坐空着,沉默地等待它许久未至的主人。桑铎想到,也许珊莎从未坐过她父亲曾经的位置。他缓步上前。珊莎的头发随意盘着,几丝碎发垂落在肩膀。她站起来迎接他,双手抚平裙子上的褶皱。“爵士。”她轻声向他问好。“我对于您的到来无比喜悦。”

 

桑铎扯了扯嘴角。他觉得被火烧过脸颊比平时更加僵硬。“省省你那些礼节吧,陛下。”他略过所有的问候,径直拉开女王对面的椅子,划出刺耳的声响。上次来这里的时候,狼家的所有人都还高高兴兴地活着。或者说,不管高不高兴,至少都还活着。

 

女王没说什么,但桑铎似乎看见她平静的表情有一丝松动。是厌恶吗?桑铎想放声大笑,但最终只是重重坐进了椅子里。意外地发现面前的食物颇为朴素。土豆,胡萝卜,鸡肉,酱汁。更像是会出现在农家旅店餐桌上的饭食。

 “我为招待的寒酸抱歉,爵士。”小小鸟儿又开始道歉了,她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。女王挥挥手遣散了门口的守卫。大厅变得更加空荡,只下剩两个人和壁炉摇曳的火光。“毕竟北境还得撑过一场漫长的寒冬。”

 

“我他妈说了,陛下,省省礼节吧。”桑铎将叉子插进一块鸡肉里。“你叫我来不是为了问好和道歉吧?我还是建议快点进入正题,我有的是比这冷清大厅更好的去处。”

 

 “我相信你有,爵士。”北境女王的声音毫无波澜。“北境的酒馆比这里热闹的多,不是吗?妓院里的姑娘也远比我热情。”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类似笑意的东西。“放轻松,爵士。如果你想,你随时可以离开。”

 

 

桑铎用力嚼着鸡肉,眯起眼睛打量北境女王微笑着的脸。这他妈是什么意思,小小鸟儿?她离他那么近,他却又觉得她在千里之外,他抓不住碰不到的地方。

 

“我父亲在世的时候。”北境女王再次开口,她的手指随意地滑过餐刀的边缘。桑铎咽下了嘴里的食物,他没想到珊莎会讲起她死去的亲人。关于他们,北境女王对谁都不曾开口。“他会每晚叫不同的大臣与我们共进晚餐,听他们的意见,认识他们,了解他们。”她的目光游移到大厅里空着的椅子上。“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传统,爵士。”

 

“是不错,小小鸟。可惜我不是什么爵士,也不是你的封臣。”桑铎粗声粗气地回答。我甚至不是什么好人。你到底叫我来干什么,史塔克?

 

 “那么,桑铎。”北境女王眼里的笑像注满杯子的水,水面轻轻颤动,就是不肯从眼睛里溢出。“我叫你来是想问你,离开北境后你准备去哪里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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